檸檬小黃魚

【喻黄】出尔反尔〈下〉

次日清晨，喻文州开了电脑准备工作，笔记本和纸张摊开，足足占了半张餐桌，黄少天顺着坐在相邻的那把椅子上，咬着豆浆吸管默默注视着对方。

“怎么了？”喻文州的目光在屏幕与黄少天之间游移，最终停了手。

“突然很想把你工作的样子录下来发上微博，就那个打字速度，看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黑你手残。”

黄少天说着正翻动喻文州堆在桌上的一个文件夹，看起来都是一些代言合约什么的。

“有啊。”喻文州笑了，“叶修……”
黄少天突然就明白了接下来的话，抢道：“打住打住！我就随便感叹一句你还非要跟我较真了，不行不行我要告诉你的迷妹们喻文苏其实是个杠精……”

“嗯，是。”喻文州坦然承认，“只杠你。”
黄少天已对二人互怼熟练至极，随口接道：“贵妃啊，如此针对朕，可是想被打入冷宫？”

“凭什么我是贵妃你是皇帝？”
“凭我有你三百张表情包。”

“哦。”喻文州淡然道，“我还以为你要说你姓黄所以是皇帝。”
“我靠，我申请重新辩论。”
“驳回。”

黄少天轻轻地“呸”了一声，仍一叠叠翻看那些合约，却突然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，抽出一张打印的聊天记录截图样给喻文州看。

“不是，队长，这你都……你还真截图？”
喻文州漫不经心地转过头看了一眼，脸色微变，随即解释道：“怕你赖帐。”

那是刚出道没多久时的聊天记录，起先是黄少天随口来了一句以后不找对象，喻文州顺口回了句以后谁找谁是猪，黄少天说好，你截图，截图！

谁知喻文州是听话还是痴心发财，不仅截图，还给打印了下来悉心保存。
时至今日，当黄少天对喻文州多了别的心思以后，这份截图摆在面前简直让他恨不得开个时空门回头去痛揍自己一顿。

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，他体会的很真切。

“我能赖什么帐……”黄少天趴下来，下巴搭着胳膊，无精打采道：“那个时候年纪小，觉得酷，现在再看也一样，感觉找不找也没什么所谓。”

“每个年纪的想法都不一样。”喻文州沉声道。
“……也是。”黄少天犹疑了一瞬，“不过早着呢，得在退役之后，估计我妈得张罗着给我相个亲，然后找个顺眼的就结婚了，唉想想……还挺随便的。”

话越说越苦涩，退役之前，有喻文州在身边，谁愿意深想那些遥不可及的事。

一时相对无言，在感受了宛如一个世纪一般漫长的沉默后，喻文州伸手拍拍黄少天的头：“婚礼记得邀请我。”

“不请不请。”黄少天连连摆手，“等着你做了男方亲友，万一把我当年发过的誓投影在大屏幕上……哎哟，真要命。”

“那就不请。”喻文州难得地没有杠回去，慢慢地侧了身过来，撑着下巴微微低头看着黄少天，“但是你的亲友还是要做。”

黄少天飞快回道：“亲友你不早就……不是，喻文州？”
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，几欲张口，却说不出话来。

这么多年来，他从未像这次一般清晰地发现自己会错了喻文州的意。
对方注意到了黄少天略诧异的反应，主动谈起了别的事。

“前几天，我自己出去走了走，经过一家专卖明信片的店，他们说可以给自己的恋人或朋友写信，由他们在五年之后寄出去。”

话题转得有点猝不及防，但黄少天正需要，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正在认真倾听。

“我谁也没想，但提笔就写下了你的名字。”
“说明……印象深刻……”黄少天眼神不自觉地望向别处，大脑组织语言的优秀能力早已蒸发干净。

“五年之后会怎么样，我真的不清楚。或许我们还在打荣耀，或许就像你说的，退役，然后……结婚。

我从前觉得我可以等，等到我们什么都不用在乎了，但是想想，我是真的等不及了。

我考虑过很多，我不算明星，也不愿意为了大多数人而活，思来想去横在我面前的只有一件事。

五年后和现在，你要选哪个？”

甚至没有问喜不喜欢，愿不愿意。
仿佛心意相通是命中注定。

黄少天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打了一个猝不及防，大脑在危机状况下只冒出一句：“你说呢？我可是机会主义者。”

喻文州笑了，搭在桌上的手顺着过去捏了捏黄少天的耳朵，黄少天微微躲闪了一下道：“我赌五百，你没打草稿，说话没头没尾找不到中心思想。”

“你赢了。”喻文州叹了口气，“给了你五百我也还是你的债主。”
“什么！”黄少天不可避免地跳起来，“你又截过我发的什么傻逼言论？”

“不是截图，是一次访谈。”喻文州眨眨眼，“你说如果对长给你介绍了个好对象，就怒转五百万给我。”

“……时值今日我也很想回到过去掐死每个说傻话的自己。”黄少天感叹，忽地又惊道：“难怪我昨天晚上梦到你问我是不是还欠你什么，原来如此。”

“那你在梦里还了我什么？”
“也没还什么。”黄少天笑起来，“反正已经实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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